我从未想到在这砖楼琳琅间竟隐了一条青竹环绕的石板古道,亦或说是未曾想到能在如此喧闹的城市中寻得这一方幽长安谧的净土.
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手执青竿,随这一蓑风雨渐行远去,耳间萦回不断的,是竹打石板的丝丝惬意,如木屐于石巷长廊间行走的清脆声响,嗒嗒入耳
一路顺着石路行进,无由来,任去处,只是心下无碍,愈发对这竹林生了眷念,因而足下无绊,无所顾及.指尖扶过,是那冰冷触感愈加清绝,砭人肌骨,此时若是能得清琴一张,浊酒半壶,于这僻野小径之间,但见细雨湿衣,听寂叶落无声,纵是日后这幽径不复,时逝如驹,仍是我意已足,心内欢喜.
万古长空.莫若一朝风月
我从未将这石路好好走完一遍,每次行及中途,便被那愈发深邃的墨绿静了心跳.若说那绿是大块渲染而成,却又偏如那水墨画般黑白色泽分明突兀,淡雅简质,若说那绿是由墨色铺陈方成其幽,那青石板间暗暗散出的浓浓色泽却愈显沉厚,摄人心魄.直至多年后独游江南,身立相似石路,惟见庭竹萧飒,石泉自鸣,鸿鹄翩飞间如遇故人,半生漂泊雨打归舟仍是心念旧地,那青竹小调林间独酌恍是一如昨日,我仍是那懵懂无知的欢喜孩童,误闯林地,又因这清冷对这幽径心生敬畏,眉目虔诚惊诧走过一块块石板.
故人云:笙歌正浓时,便自拂衣长往,羡达人撒手悬崖.回首寻往,若是故径如斯,愿不急迫,不滞缓,不徜徉,不止步,于那石路之上,但看风郎月白,天清云淡.彼时,竹叶淡淡,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