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黑乙一还是白乙一,只要能写出好故事就是好乙一……
毋庸置疑,他有一颗很精密的大脑。所看的两本,似乎还算不上推理作品,但是恐怖、悬念这些推理小说的要素,和所谓轻小说的糅合,使平静轻缓的语调反而更婉转诱人。这本书中的4个故事,不管是让美国人来改编电影还是让他岳父来动画化都会很棒吧。很想看看他获得「本格MYSTERY大賞」的《GOTH断掌事件》是什么样子。
看过《ZOO》的故事后再看《阿蓝》这样的安徒生式童话有点震惊。所谓“安徒生式”,我指的是忍辱负重而含泪微笑。《阿蓝》里的人物有两组对应关系:人类的世界是丹,詹尼弗,温蒂和泰德;玩偶的世界是王子,公主,骑士和阿蓝。泰德和阿蓝是各自世界中丑陋和无用的象征,却又是真正的美的化身。其他人是各自世界中最看重所谓的美却不知美之所谓的人。换言之,他们都是外表光丽而内核丑的代表。最后的结局很唯美,比之王尔德故事的结果亦不遑多让。
《阿原》这个故事总是叫我想起前不久重读过的王小波早期故事,比如《地久天长》。许多经典的故事,比如《不可承受的生命之轻》,《牛虻》,讲的都是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这样的故事是把对两个女人的抉择当作两条“路”的象征。而《地久天长》说的是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这里,三个人的三角形象征着稳定。和《阿原》一样,在这样的故事里,两个男人不是两条不同的“路”,而是互为对方的补充和延续;而女人的形象则永远生活在飘渺出尘的云南深山或“下水道世界”,好像根本不曾存在过,只是彼此最揪心的小秘密。这个女人是如此出脱于尘世价值以外,所以要么被两个男人之外的人遗忘,要么,就像阿原一样,只是幻想的产物。她们以肉体的消失来拒斥进入青春之后的岁月,而灵魂存在于另一个世界里,地久天长。
《石目》的故事里说石目又写作石女,“石女”在中国指“天阉”的女性。小说中S的母亲不是“石女”(否则也无法产子),她并不从生理上拒斥丈夫和家庭,却从心理上排斥社会和姻亲。故事以传统鬼故事的形式开头,步步引入悬疑,最后如侦探故事般的转折,也处理得合情合理。
《平面狗》如同阿原一样,都像是一种精神寄托的外化。失去了老板出钱为家人治病的良机,致使家人都因癌症而死去,铃木优并无不安,反而感受到一种大团圆似的温情。因为亲情的丧失和人际的隔阂是比癌症更难治愈的绝症。而主角在对刺青狗的驯化中对情感获得了更多的理解,也只能由平面狗吃掉她皮肤上的真菌来使她摆脱同样的危险。
不管怎么说,我还只看过大陆出版的这两本薄薄的小册子,再写下去恐怕会贻笑大方。希望今后能看到更多的乙一作品。